Prongsie

Alright, Evans?

[授权翻译]等待的房间

作者:ghostofbambi

 地址:https://www.fanfiction.net/s/8996166/1/The-Waiting-Room


她坐在厨房里,一个人,当然是一个人了,盯着墙上的钟,等待着门把手转开的声音。就像往常那样,她给自己泡了茶,然后一直紧紧握着马克杯坐在那儿,盯着钟,等待着,但从来没有喝一口。当她开始焦躁不安的时候,她把茶倒进了水槽里。

 

深夜里的茶一直是一种浪费,而她猜想也一直会继续浪费下去。她持续泡着茶,只是为了想有点事情可做。就算是两分钟可以转移注意力的时间也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得多。而茶总是在她没喝之前就凉了,然后被倒掉。每个这样的夜晚都是如此,无一例外。每一次。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。一个差劲得可悲的解压方式。

 

詹姆已经出门五个钟头十三分钟了。她很清楚地记得时间——每次在他离开的时候,她总是毫无意识地记着他离开的时间——因为她就是知道,就像当她整理他们的床铺时知道哪个是他的枕头那样,就像她能从遥远的人潮中一眼认出他的步态那样。这是一种关乎直觉的事情,就像某种第六感,直到一个女人真正陷入爱恋之前一直蛰服着,然后爱让它轻快有力地破芽而出。

 

水槽边上空置的抽屉咯咯作响。那是一只任性的博格特的落脚处。小天狼星上次来访的时候给他起了个粗鲁的昵称——她记得不大清了——詹姆保证会处理掉它。但它还在那儿咯咯作响,从未被阻止,也许相信自己已经找到永久庇护所了。她自己知道处理博格特的技巧,但最近她不想自己动手。这个月来,她一直觉得自己像是生病了,觉得恶心,虚弱。她猜这都是压力惹的祸。战争一直给人们带来更可怕的事情。她害怕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,她害怕一个博格特,甚至不敢冒险靠近那个抽屉。她害怕可能会看到的事情,如果她真的靠近的话。

 

詹姆·波特是她的第一个男人,因而也是她唯一的男人。第一个她无私奉献去爱的人,甚至爱他比爱自己更多的人。她对他的爱能让一个女人生生改变。那种能让人变傻,让人变成可怜的爱的奴隶的爱。她对他生命的担忧超过对自己的挂心。她看见他死去的样子,成为他死亡的见证人,一次又一次,无论什么时候她进入梦境,在每一个梦魇里。而白日,梦魇的影子依然潜伏在她眼底,引起最漫天无边的猜想,让她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流下眼泪。她不需要在厨房里看博格特再活灵活现地展现一次。她找不到驱逐这种恐惧的笑声。

 

再说了,那咯咯作响的声音也算是陪伴,而她正寂寞得可怕。

 

时钟滴滴答答走着。她倾听着,想象着,外界传来的声音。而她的眼睛——像往昔一般美丽,但旧日光泽已不复存在的绿眸——转向了窗户,她什么也没看见,因为她把窗户全拉上了。这样的夜晚里,当她孤独地被留下,和房子,她的愁绪,咯咯作响的博格特在一起的时候,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害怕拉开窗户。她会想象黑暗中的敌人,突然在她眼前出现,在玻璃后面恶意的一瞥,预示着一切的终结。山谷因为节日而装点着,树木,装饰用的金箔和美丽的冬青花环,她能从厨房里看到这一切,但今年的圣诞离她很远。她总是很爱圣诞节,也总是很开心过圣诞,但如今圣诞似乎已经失去了她心里的位置了。

 

他们从未一起执勤过,她和詹姆,尽管他们抗议过。这是邓布利多深思熟虑的一步。这像是某种残酷的讽刺,因为正是他把他们两在最后一学年扔到一起,无心地推动迅速发展的友谊转变为初绽的爱意。虽然这一切也会自行发展,她很确定地知道。但仍然,他在那儿起到了一定作用,真是无心栽柳的另一个例证,也是他们在婚礼上衷心感谢的一个。现在他却努力把他们分开。

 

她讨厌这样。

 

他的理由很充分,理论上很充分。也许实践上也有道理。他担心如果把他们放在一起,他们会太容易失去控制,毫无头绪,在危险的情况中让感情蒙蔽判断;如果察觉到另一半处于危险时把自己也置身危险之中。简单来说,太过相爱了,所以他们总是分开执勤,由其他人来搭档,那些他们也许不会那么奋不顾身的人。所以,每当一个人出外执勤,另一个就在家里,在他们作为夫妻共同居住的家里,独捱漫漫长夜。莉莉猜邓布利多只是想保证他们的安全,但这决定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仁慈,而像是惩罚,折磨,像他们做了某种坏事,所以现在必须承受痛苦。独自苦捱的长夜比执勤的夜晚还要难受。她不喜欢战斗,她天性如此。但如果让她不得不专注于某项工作,某个策略,专注于人类保全自己的本能,比起等待要更为容易。战斗很可怕,但是更为容易。因为她知道,不论她在哪里,他正在家里,很温暖,等待着她,爱着她,虽不是高枕无忧了,但确实安全得多。而她在家里的时候,这一切都不成立了。

她感到恶心反胃,每一次他走出家门的时候她都有这种感觉。这种感觉使她心神不安,而这种感觉似乎也同时永无止境,无论她试了什么办法都没法消除。她不能吃,不能喝,不能微笑,也不能思考。不能思考任何事情,除了他以外,他的脸和他的气味,他说话的声音,以及对于可能失去这些的恐惧,她可能就在这一刻失去他。而就算她在这一刻失去他了,她也无法感知,并不能像她应该知道的那样,她无法知道,而他可能死了,或者正在慢慢死去。这种感觉充满了她,占据了她,在身体里扩散,穿透她的手脚,弥漫在她的每一次呼吸里。这种感觉从地板上蔓延开来,顺着墙往上爬,就像爬藤的常春藤一样,渗进每一条缝隙里。当他出外执勤的时候,这个房子就不是家了。房子冰冷阴森,洞穴般阴沉,而无论她走到哪儿,都回响着她的脚步声。靠垫不再柔软,食物索然无味。每一个无足轻重的噪音似乎都是敌人活动的声音。成堆的柴火也不能让火一直燃烧着。挚爱之人的相片也不再相识。当他不在家的时候,这也不是他们的家了。而是一个冰冷的,幽灵般的等待的房间,伴着一个烧水壶和冰箱。

 

时钟嘀嗒走着,敲了三下,已经是凌晨三点了。她想过要上床睡觉,但放弃了这个主意。床铺和其他所有一切一样不友好。没有他在,床让她觉得自己很小,而且也太烫了,让她浑身发痒。她躺在那儿几个小时,到处挠挠,直到皮肤都发烫了。在以前,她可能会洗洗她的床单,换换睡衣,但瘙痒反而更厉害了,她的皮肤也刺疼得更厉害。枕头感觉又低矮又刺人,床垫太硬,让她浑身都疼。上床睡觉毫无意义;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,焦躁不安又疲惫不堪,从未找到舒适,也从未入眠。

 

她呻吟着,揉了揉眼睛,思索着当他一个人在家,除了永远嘀嗒走着的闹钟毫无陪伴的时候,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。她猜测他是否也同样觉得恶心反胃,永无止尽的焦虑。她从没想过问问他,也从没有时间,或者说能见到他的时间太少了。而她想当一个坚强的,支持的妻子。她想用微笑迎接他。他总是那么乐观,总是那么会鼓舞人,总是坚信邪不胜正。他相信他们的未来是光明的。但她正在崩溃,种种迹象都显示了这点,而她觉得自己让他失望了。

 

詹姆处理任何事似乎都比她要好得多。她忍受着任务,而他享受着执勤。她哭泣,而他却能笑得出来,讲述他和其他凤凰社成员,其他男孩们,和小天狼星,一起的冒险。他们夜夜用妙计闪避着食死徒,避免被俘虏,扮演着英雄的角色。他还没有完全脱离童年。但她的已经消失无踪了。她只有十九岁。

 

她想念他的声音,他的触摸,他吻她的感觉。她想要听他说说话,只有从他的嘴唇里流出的话语她才能相信。她想要反胃的感觉消失。她想要这房子重新认识她。她想要比天堂还要柔软的床,像丝绸一样轻抚着她的床单。当他跨过魔法屏障回家的时候,这所房子就成了家了。她想要她的青春,她想要她的笑声。她想要忘记害怕的感觉。她想知道他的丈夫是安全的。

 

时钟依然嘀嗒嘀嗒走着,她的眼泪无声坠落。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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