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rongsie

［授权翻译］Blood Binding 3

第三章 细数旧时光

“那是个寂静的夜晚，”莉莉开口说道。“……当他来时，詹姆，哈利和我都在起居室里。他——他炸开了前门，詹姆告诉我带上哈利快逃。我带着哈利跑到楼上，但我知道我是拖不住他的。仅仅几分钟之后，伏地魔就炸开了卧室门。”她稍微停了一下，抬起手捂住了嘴。“我——我知道詹姆已经……死了，所以我请求伏地魔放过哈利。但他没有听。他叫我让开，但我不能。我不能让开。最后我能记起来的就是一道绿光。然后我就在医院醒来了。”莉莉摇摇头，她将一缕红头发捋在耳后，掩饰这段回忆所带来的痛苦情绪。
“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么急着想见我们的儿子，”詹姆说。“我们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伏地魔闯入了我们家。我们不知道哈利是怎么成功逃走的。”
邓布利多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，他修长苍白的手指交叉在一起。“他在伏地魔的杀戮咒下存活了下来。”
大家突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，詹姆摇摇头，“教授……我恐怕，我不理解。”
“你们的儿子在杀戮咒下存活下来了，”邓布利多重复道，他的蓝眼睛十分严肃。“他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在杀戮咒下存活下来的人。”
他的话语引来了詹姆和莉莉震惊的瞪视。他们显然没有想过答案竟是这样的。“杀戮咒？”詹姆问。“阿瓦达……？”他的声音渐渐消失了。
“是的，”邓布利多说道。
詹姆和莉莉凝视着邓布利多。詹姆说，“没有人在那个咒语下存活下来。”
“而哈利是第一个。”他们依然呆呆地盯着邓布利多，他说“当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，我花了时间好好研究这个异常现象。我认为是你们的死亡在哈利身上产生了一种保护咒。你们对儿子的爱，深到你们愿意为他而死，触发了一个很有效的古老的魔法。这个魔法的保护力量大到伏地魔的咒语反弹了，摧毁了他自己。而哈利只在额头上留下了一道伤疤。”
四周依然是震惊的寂静。
“那么——那么他消失了？”詹姆问邓布利多。
“恐怕并不是，”邓布利多说。“虽然伏地魔被赶跑了，他从未真正死亡过。十三年来他以某种游魂的形式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游荡，寻找宿主栖息。直到上个月，他重获肉身。现在，他的力量已经完全恢复了。”
莉莉和詹姆没有什么反应；他们的表情也几乎维持不变，既黯淡又疲倦。詹姆擦了擦他的眼睛，发出一声短促的叹息。“那我们能假设哈利再一次处于危险之中了吗？”他问道。
“我恐怕得说，哈利这些年和黑魔王的纠葛很深，”邓布利多小心地回答。“在这个暑假之前，伏地魔曾三次试着卷土重来，哈利很成功地拖延了他的复活。伏地魔把哈利视为某种对手，这就是为什么在上个月，他用哈利完成自己的复活。他试着杀死他，但是哈利成功逃跑了。”
“哈利安然无恙？”
莱姆斯和小天狼星很快看了彼此一样，似乎等着邓布利多来回答。但他们的眼神交流被詹姆注意到了，他皱起了眉头。
“……我不能否认他现在情绪上很困扰，”邓布利多小心翼翼地回答，似乎意识到了詹姆和莉莉现在都已经十分担忧了。“但他是安全的，暂时是。”
“但他怎么可能成功……”莉莉摇摇头。“怎么——他是怎么逃脱的？”
邓布利多交叠着的手伸到嘴边，“哈利和伏地魔的魔杖含有同一根杖芯，”他谨慎地说道。“……当他们决斗的时候，他们的魔杖连在了一起，因此产生了闪回前咒，这给了哈利逃跑的机会。”
詹姆看上去很震惊。“他们决斗了？”
邓布利多的眼睛显得很呆板，甚至是遗憾的。“是的，恐怕是这样。”
“梅林啊，”莉莉的声音很小，她闭了会儿眼睛。邓布利多刚刚所说的事似乎让她难以消化。“教授，请求你，”她最后说道，“请你告诉我他现在没有处于危险中。”
“我不能对你撒谎，莉莉，”邓布利多说。“哈利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……我们都处于极大的危险中。魔法部不承认现实。康纳利·福吉，我们的魔法部长，不接受任何伏地魔已经卷土重来的说辞。报纸毫无作为，天天诽谤，败坏哈利，我和其他任何在公开场合表示接受我们说辞的人的名声。他们在制造平静无波的假象。福吉不惜一切保持事情处于原样。虽然凤凰社重新召集起来，我们能做的也很有限，因为公众拒绝听我们的话。”
莉莉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，邓布利多忧郁地笑了。他接着说道，“同时，我们有情报显示伏地魔正在组织军队。我们担心他很快就会发动阿兹卡班越狱，我们知道他已经在招募其他魔法生物了。我们已经派出凤凰社成员，去游说他们加入我们这边，但目前看来，食死徒们的提议更有吸引力。”
詹姆显得很阴郁。“你们派出了谁？”他问道。
“鲁伯·海格，”邓布利多说。“我相信他是你们的老朋友。他现在和另一个我们的凤凰社成员在德国的森林里，向巨人们提出和平的请求。我恐怕得说，目前为止，进展并不尽如人意。我认为我们也可能需要向其他种族伸出和平之手——狼人，人鱼，马人——但我认为效果可能也不乐观。这些种族被压迫了这么久，很难让他们相信我们了。伏地魔向他们保证了一种新形式的自由，一种平等的可能性。”
“没有公众相信你吗？”詹姆问。
“他们认为这只是妄想的老头和小男孩的谎言，”邓布利多说，语气有点悲哀。“他们觉得两个人都疯了。”
小天狼星默默给詹姆递了一张摊在咖啡桌上的报纸。
报纸最上方写着，预言家日报。接下来一行写着：邓布利多：神经质的阴谋家？下面附着一张阿不思·邓布利多在他办公室里的照片，照片上的邓布利多看起来尤其阴郁。
“这只是他们其中一份报纸，”莱姆斯告诉他们。看着詹姆抚平报纸首页，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。“他们似乎认为邓布利多想接管魔法部。”
“他们总是能含沙射影地在各个地方评论哈利或邓布利多，”小天狼星说，詹姆的脸蒙上了阴影。“就算报纸没有点名道姓地诽谤。”
“我恐怕地说，现在的世道正在往十四年前的样子发展，”邓布利多说。“虽然还没到那么糟糕的程度，但整个巫师届确实正朝着那个方向发展。”
詹姆把报纸折了起来。“哈利怎么样？”他突然说道。
“他怎么样？”小天狼星问。
“他没有被卷到事件中心里来吧，有吗？”
莱姆斯叹息了。“我们尽力了，詹姆。”他回答。
“是啊，这就是为什么他和伏地魔在这个夏天决斗了，”詹姆回答说。他的嗓音里暗含着不满。
“我们没预见到黑魔王这么快就会卷土重来，詹姆。”莱姆斯回答。
“你们应该保证他的安全，”詹姆说。他声音里的挫败感越来越重。“现在，他目睹了伏地魔的回归，和他决斗，被魔法部诽谤！”他把报纸扔回桌上。“我们不在的时候，你们就是这样保护他的吗？”
“詹姆，你得理解，我们已经尽力了，”小天狼星坚定地回应。“我们很关心哈利，把他的需要置于一切之上。”
“但他并没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，不是吗？”詹姆回应。“你是他的教父，不是吗？而你没有见鬼地尽到责任抚养他，不是吗？”
小天狼星张了张嘴，又合上了。他似乎说不出话来。
“詹姆，别，”莉莉说，一只手放在他的胳膊上。
“有什么想说的？”詹姆说，他的眼睛锁定在小天狼星身上。
“嗯……那是另一件事了，尖头叉子，”小天狼星说。他深深吸了口气。“我没有……抚养哈利。”一阵震惊的沉默伴随着他的话，小天狼星不安地动了动。“我实际上有十二年都没有见过他——”
“你什么？！”
“不，听着，詹姆！”小天狼星在詹姆开口打算连珠炮地质问他前说道。他举起一只手示意詹姆平静下来。
“你说你没有抚养哈利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詹姆。詹姆，听着！这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！”
“我们见鬼地让你当他的教父！那是你的职责！”
“我见鬼地在阿兹卡班！”小天狼星厉声反驳。
詹姆退缩了，房间里蔓延着生硬的沉默。
过了一会儿，小天狼星似乎平静下来了，他最后解释道，“……你和莉莉被杀之后，很快，我找到了彼得对质……他——他对着整条街嚷嚷我杀了你们，在我能阻止他之前，他炸毁了整条街，变形了，只留下一根手指被魔法部找到。”
詹姆嘴唇张开，双眼圆瞪盯着小天狼星，“什么？”
“我——我因为你的死亡被，以及十二个麻瓜被炸死的爆炸案被判去阿兹卡班坐牢，”小天狼星告诉他。“我才……两年前我才逃出来，我以狗的形式从监狱游到大陆。我发现了佩迪鲁在霍格沃茨，我知道不能让哈利和他呆在一起。我得向哈利证明我的清白，我们没办法把佩迪鲁抓回来审讯，哈利帮着我继续逃亡，重新躲藏起来。我被迫四处流浪，躲藏，忍饥挨饿，而那个混蛋却自由地跑回伏地魔身边。”小天狼星深吸了口气，闭上眼睛一会儿。“……在凤凰社承认我的清白之后，我把这个房子捐出来当基地。这基本上就是我能做的唯一有用的事了。”
詹姆似乎仍处于呆滞状态。“你……你之前在阿兹卡班？”
小天狼星点点头。“我们的计划真是好极了，”他说着，发出毫无笑意的嗤笑声。“并不是一个好地方，阿兹卡班。”
“怎么——怎样……”詹姆摇了摇头。“他们不相信你吗？”
“我没有证据，”小天狼星空洞地说道。“他们没有审判就把我丢进监狱了。”
“那你现在还没有洗清罪名吗？”
小天狼星摇摇头。“现在也没有那么糟了。至少其他人知道我是无辜的了。哈利也不再责怪我……我忍受不了那种感觉，案子一直悬而不决。”
莱姆斯低下头，一阵让人难受的沉默在他们之间漫延。

“……那么哈利在哪里，这么多年？”莉莉问。
小天狼星和莱姆斯紧紧凝视着他们。“你可能不会喜欢这个主意，莉莉……”莱姆斯说，仔细地看着她。“他和德斯礼一家呆在一起。”
莉莉皱起了眉头。“和佩妮在一起？”
“还有她的丈夫和儿子，”莱姆斯替她说完。
“你们为什么把他送到那儿去？我和佩妮从婚礼之后就没有说过话了，”莉莉说。“她没来；我们闹翻了——”
“我们——我们知道，”莱姆斯说，在椅子上动了动。“只是……事情要更复杂一点。”
莉莉的眼睛从莱姆斯转向小天狼星。“什么？”她发现了小天狼星沉重的沉默时低声问道。“你们漏了什么没说？”
“你得知道……弗农和佩妮……”莱姆斯说道。他看了眼小天狼星。“他们……他们过去的几年没有以最好的方式对待哈利。”
“你太轻描淡写了。”小天狼星小声说。
“你们是什么意思？”莉莉问。接着，当莱姆斯犹豫不决时，她更坚决地重复到，“你们是什么意思？我需要知道。”
“他们忽略了他，”小天狼星告诉他们。“他们厌恶哈利得和他们呆在一起。他们不关心他，爱他；对他就像一个仆人一样。哈利对于他在家的事情讲得不多，但我们知道他在那儿一定过得很糟糕。他的朋友罗恩告诉我们，在他去霍格沃茨上学前，他一直睡在楼梯间下的碗橱里。”
莱姆斯不安地动了动，显然不知道在詹姆和莉莉如此惊骇的时候还要不要继续讲下去。“他很瘦，”莱姆斯说。“他穿着表哥的又大又肥的衣服；这是德斯礼们唯一给他的衣服了。我觉得他在那儿吃得也不太多。我们知道他的姨父姨妈对于魔法有一种强烈的厌恶。哈利说他如果不小心展现出魔法，他就会受惩罚，所以他被严令禁止表露出他有另一面的生活。现在他长大了，我觉得他们开始避开他。”
莉莉转向邓布利多。“而你把他送去了那儿？”她说。“你把他送去那儿了？你怎么能这么做？如果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——！”
“莉莉，”邓布利多打断她，举起一只手让她平静下来。“我不能否认是我把他送到那儿去的。然而，你忽略了我们讨论里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——”
“你怎么能允许他呆在那儿？如果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——”
“莉莉，恐怕我们最近才知道这点，”邓布利多告诉她。“虽然这很让人难过，但是你忽略了我们原计划里的一个重要因素：佩妮的身上和你流着一样的血。当佩妮接纳了你的儿子，一个保护咒语能保护整个房子。我们这样做是为了确保哈利的安全，保护他不被伏地魔找到。我恐怕得说，我们是最近才知道他童年的这些麻烦。”
詹姆按摩着自己的鼻梁，莉莉不敢相信地摇摇头。“难道你不能把他送到其他地方吗？”她问道。“送到一个合适的家庭？一个巫师家庭？”
“他经常去他的朋友，罗恩·韦斯莱家里，”邓布利多说。“我猜你们知道韦斯莱家吧？也许他们的亲戚？费比安和吉迪恩的小妹妹是韦斯莱家的母亲。她的名字叫莫丽。”
莉莉似乎不愿意点头回答。詹姆完全没想回应。
“韦斯莱一家现在是凤凰社最重要的成员之一了，”邓布利多说。“他们很可靠，无需置疑的忠诚。”他似乎注意到他们的沉默，向他们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。
“哈利和他们最小的儿子，罗恩同年级，他们两上学时变得非常亲密。哈利和他们的朋友赫敏经常在暑假拜访韦斯莱一家，在那儿韦斯莱夫妇会好好照看他们。我猜他们对哈利来说已经成为了某种替代的父母了。”
莉莉的眉头紧锁，她似乎没有因为邓布利多的话而有所宽慰。
“你不应该太过担心哈利，莉莉，”邓布利多说。“他被人喜爱着，即便这些人不是他的家人。他经历过很多困难，他适应得很好。他有忠诚的朋友，他很快乐。”
“他很快乐？”詹姆重复道，在邓布利多保证的微笑下，詹姆呼了长长的一口气。“他是什么样的？”
小天狼星嘴角上扬。“他和他爸爸一样，有着闯祸的爱好。”他开玩笑道。“他他也很勇敢，忠诚。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了，他在格兰芬多，是个优秀的魁地奇球员。他是个伟大的飞人，完全能和你好好竞争一番，詹姆。”他注意到詹姆闪闪发光的微笑。“月亮脸也许知道得更多。三年级的时候教过他。”
“在霍格沃茨？”詹姆惊讶地说，转向莱姆斯。
莱姆斯耸了耸肩。“无论哪里有工作，我都会去……反狼人法案近几年愈发严苛了……”他的下巴缩了一下，摇了摇头。“但，是的，我教过哈利。教哈利是一项很愉快的工作。他是个特别出色的巫师，他年级里防御术学得最好的。你应该知道这个，詹姆：他十三岁就学会了守护神咒，为小天狼星和他自己阻挡了摄魂怪。”小天狼星哼了一下，莱姆斯的嗓音更柔和了。“一只牝鹿，詹姆。他的守护神是一只牝鹿。他非常像你们两个。经常能从他身上看见他父母的影子，就像听你在通过他讲话一样。你应该非常为他自豪。”
詹姆微笑了。“他是个魁地奇球员，”他对莉莉说。“他是个魁地奇球员。我早就告诉你。”
“找球手，”小天狼星补充道。“他几乎每场比赛都能赢。”
“别让詹姆太自我膨胀了，小天狼星，”莱姆斯说道。
他们听到这都轻轻笑了，但一会儿沉默又重新降临。他们又重新回到痛苦的回忆里，直到莉莉终于说道，“我们错过了他好多事情，是不是？”
邓布利多悲哀地微笑了。“以后还有好多年，”他说。“沉迷过去而放弃未来是没有意义的。我知道你们的陪伴会让哈利很快乐。你们还有机会使他的生活变得不一样。”
莉莉沉默了很久。“你会告诉他吗？”她问道。
“我会，”邓布利多说。“会由我或是其他了解他的人来说。鉴于最近发生的事情，我觉得应该马上告诉他。一旦凤凰社腾出人手我就派人过去。”邓布利多出乎意料地笑了。“另外，罗恩和赫敏已经焦急地等着他来了。”
他们从沙发上站起来，邓布利多领着他们来到门边。“我们会在今天的会议里详细讨论这件事。同时，让我们先重新安顿好你们，安排你们的重新加入。凤凰社成员们都等不及要见你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