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rongsie

Alright, Evans?

[翻译]酸橙 5

那天早上,詹姆伴随着阳光醒来。时间还很早,但他的胃缩成一团。他花了一个小时想重新入睡,但最后还是放弃了。他随手套上了晨褛。

他打开了昨天的托特纳姆比赛录像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,但他的腿怎么也伸不直,他的眼睛老是转到手机上,等着莉莉取消他的邀约。

几个小时内他就要有个约会了。他还毫无计划。没有选好衣服。他还坐在那儿,六神无主。

九点钟过后,小天狼星摇摇摆摆地直接走了进来,他一只手指勾着肩上的皮夹克,用脚踢上身后的门。

詹姆抓过遥控器,关上电视的声音。“你到底去哪里了?”

“昨晚和一个姑娘喝了点酒。”小天狼星说,一屁股坐进詹姆旁边的沙发。

“太棒了,你是从那儿搞到电话号码的吗?”詹姆问道。

“电话?”

“莉莉的电话。”詹姆坐在沙发上转向他。“我是说,并不是我不感激,而是我怕她会误以为我在调查她什么的,我想告诉她——”

“我完全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”

詹姆从咖啡桌上拿起他的手机,然后翻找着他的短信。哦,天哪,难道他和莉莉的对话是他想象出来的吗——

但不是的,他找到了小天狼星的短信,短信上告诉了他莉莉的电话号码。詹姆拿着手机给小天狼星看。

小天狼星脸色变白了。“哦,该死的。”

詹姆的心跳停了一拍。“怎么了?这不是她的手机号码?哦我的天,我到底在跟谁聊天啊。”

“不,不,这——这可能是,”小天狼星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。“啊,是我昨晚一起的那个姑娘。她肯定在我去洗手间还是什么的时候用我的手机发给你的。”

“哦我的天。”詹姆喘了口气。“我到底和谁约了啊,如果是你昨晚一起的那个姑娘,然后她是个疯子还是个跟踪狂——”

“这可能是个真号码,你这个多疑的傻瓜。”小天狼星找到了那姑娘用他手机发出的信息,点了点头。“她是莉莉·伊万斯的经纪人。我们在纳塔莉家见过。”

詹姆倒回他的椅子上。“哦,感谢上帝。”然后他又坐了起来。“等等,她为什么这么做?”

“我他妈怎么知道?”

但这不重要,真的。也许莉莉知道她的经纪人在和小天狼星约会,所以叫她代为转达电话号码。又或许那个姑娘给了个别人的号码——但这毫无可能。除了莉莉没有人知道小星星。

“哦天哪,”詹姆麻木地说道。“我今天真的和莉莉·伊万斯有个约会了。”

小天狼星眯了眯眼。“你没有敲诈她跟你约会吧?”

“首先,我觉得受到了很大的侮辱——”

“有例可循。”

“闭嘴,只有一次,那时候我才11岁。”

“你那时喝醉了吗?”

“没有,”詹姆双手抱胸。“我只是有一点点微醺,谁在乎呀,过几个小时我就要去约会了!”

小天狼星耸了耸肩。“好吧,恭喜你。别搞砸了。”

他伸手捞过遥控器,但詹姆把遥控器撞得掉出了他的手。

“是的,说得没错,”詹姆说道。“我当然不能搞砸了。我滑溜得像该死地——呃,丝绸有点太老套了,还有什么比较滑溜的?”

“你当然不会搞砸这一次了,”小天狼星评论道。“就是要有这个态度。”

“我希望你知道你只会让事情更糟糕。”詹姆说道。“顺便问一句,你觉得我该带她去哪儿吃饭?”

“我对你这愚蠢的问题并没有答案。”

“但你总是和姑娘们一起出去。”詹姆戳了戳他的肩膀。“你去哪儿吃?她们喜欢去哪吃?”

小天狼星挪开詹姆身边一点,“我和姑娘们做爱。有时候会喝点酒。但我才不会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吃该死的晚餐。”

“但我跟她说了我知道一个好地方,我说这话的意思是你知道一个好地方。”

“那你该死地撒谎了,是不是?”

“你是好兄弟历史上最差劲的好兄弟,我重申,你被开除了。”

“是呀是呀,最差劲的兄弟给你拿到了莉莉·伊万斯的电话号码。”

“闭上你的嘴。”詹姆跪坐在地上,环视着自己的房间。“你被开除了。我需要莱姆斯。莱姆斯在哪里?”

“在学校。”小天狼星把脚翘在咖啡桌上,把双手架在后脑勺后,似乎对这一切都感到很好笑。

“好吧,那现在就给他打电话。”

“他周二早上有课。”

“该死。”詹姆拿起遥控器,他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拿遥控器要干嘛,然后又把遥控器放下。

小天狼星勾唇一笑。“彼得和他一起有课。”

“不重要!我还能问谁?”

“你爸爸。”

詹姆怒视着他。“没时间开玩笑了,小天狼星,我快要吓死了,你还在嘲笑我。”

“是的,我在嘲笑你。”小天狼星说着故意哈哈地大笑一声。

“好吧,太让人绝望了。”詹姆叹了口气看向门口。“麦格在哪儿?”

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无论莉莉那天早上醒来时有多么焦虑,她都将之抛之脑后,开始她的工作。她是个专业的演员,谢谢,没有人会因为和某个小伙子暧昧而得奖。

即便那小伙子是英国王子。

工作实际上是一个很棒的分散注意力的方式。她沉醉在台词里,在和搭档的互相配合上。当他们宣布午饭休息的时候,莉莉已经完全忘记了她有值得焦虑的事情了。

当然了,当她记起她的午餐计划时,她的胃里像钻进了一群蝴蝶般。她躲进洗手间检查自己的妆容,然后换了一套她买的备用衣服。

当她走出大厦的时候——要她说的话,她看起来棒呆了——她发现一位戴着司机帽子平平无奇的男人正等在一辆黑色出租车旁。

“伊万斯小姐吗?”他问道。

她点了点头,检查了一下是否有狗仔跟着——谢天谢地,并没有——然后钻进了车里。

他还没开到一英里,就停在了一条寂静的街道上。如果路程更长一点就好了,这样她就有更多时间整理好自己的状态,但也许不管怎么样,她已经在打一场必败之战了。

司机在一个两座大楼间的咖啡店门口为她打开了车门。咖啡店的百叶窗是合上的,也没有点灯。店外的桌子被堆在墙边用一个铁链子串着,椅子也叠起来捆在旁边。

她突然好奇,她是不是上了一个随机犯罪的反社会分子的车,他要把她带到这儿杀了她。

她看了太多电影了。

她跨出车外,然后又把头钻进车里。“抱歉,我是不是欠你——”

他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。“已经安排好了。”

她谢过他后走进门口,然后再次检查了一下附近是否有狗仔队,偷偷伸手把裙子里的内衣带子拉好。现在她走近了这个建筑,她能看到百叶窗中透出来的一点微弱的灯光。也许里面不是反社会分子,因为反社会人格只在黑暗中作案——天哪,她的思绪真的乱成一团。她得冷静点,她本是冷静得多的。

她深吸一口气,然后举起手准备敲门,但就在这时,一位穿着雪白衣服的侍应生出现了。

“请进,”他说道。

他很年轻,但他完全没有盯着莉莉看或是烦她,他只是安静地领她进去。

咖啡店里面不像外面看着那么黑暗。只是靠近前门的灯都被关掉了,而后面的灯光在几张桌子上投下金黄的灯光。

这正是她自己会去的地方。有点拥挤的小桌椅,陈旧的砖墙,彩色小灯在木横梁上投下影子。

“呃,嗨。”詹姆从房间的一边走出来。

由于她的工作,莉莉曾经和一些最英俊的男人说过话,严格来说,詹姆够不上最英俊的标准。他没有那种典型的白马王子相貌,他面容削瘦,鼻子略长,头发乱糟糟的。但那些最英俊的男人也无法像詹姆那样让莉莉口干舌燥。

“嗨,”她说道,她的声音有点沙哑。她清了清喉咙,虚弱地笑了笑。

他往前走了一大步,“随便坐。”

莉莉领着他们走向一张桌子,头顶上的几盏灯投下长长的阴影。

“你想要我给你拉椅子吗?”他问道。

“什么?”莉莉停下脚步。

“一些姑娘喜欢别人给她们拉椅子,”他说道,一只手扒拉着他的头发,眼睛看着地板。“另一些又不喜欢,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你是不是礼貌,所以……你选吧。”

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。“抱歉,只是没有人——没有人会真正问出来。”

“该死,对不起,我不经常出去约会——”

“我也是,出于同样的原因我——”

“如果你能假装我没有问你就再好不过了——”

“不,不,我——我喜欢你这么问。”莉莉坚定地点点头,她把小包挂在椅子一角。“我自己来就好,谢谢。”

“好吧。好的。那我也自己来。”

莉莉坐下后,他走向小桌子的另一边,然后故意慢慢地拉出自己的椅子。他示意着他的椅子,说道,“哦,这是给我坐的吗?你太好了。”然后坐下。

莉莉半是好笑半是不可置信地笑了。他非常——特别。

并不是糟糕的特别。

他们都抖开折叠好的餐巾时,莉莉发现她呆呆地看着詹姆脖子上衬衫纽扣和皮肤间的一小块空隙

侍应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走到了他们的桌边,她努力转开自己的眼睛。

“我希望你不会介意,”侍应在给他们倒酒时詹姆说道,“我让我信任的一个人挑的菜单。”

“不会,”莉莉说道,点头向侍应生表示感谢,“能不用假装我了解红酒真是让我松了口气。”

“他们试着教过我——谢谢,”詹姆对侍应生说道,他重新走回了厨房,“但我脑子里对不感兴趣的东西有个黑洞,所有那些东西都会马上被吸走——啊,抱歉,我又在胡言乱语了。”

他把玩着红酒杯子。自从她进来后,他就没有正眼看过她,而是悄悄地看向她的眼睛旁边,或是附近。

“你不用紧张,”她说道。“我在这儿,不是吗?”

“你在这儿我才紧张。如果我们有搞砸事情的奥运会的话,我一定是冠军,我会拿金牌。或是铜牌?”

“詹姆,”她伸过手,这让他玩着红酒杯的手僵硬了。她伸手将他的脸摆正看向她。他看着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,可怜的家伙。“嗨,”她轻柔地说道。

“你好,”他微微笑着。“我告诉你了吗?你非常美丽。”

她往后坐了坐,笑了。詹姆的眼睛跟随着她放开他的动作。“这是我们第一次遇见时你说的第一句话。”她说道。

他的耳朵变成了亮红色。“真的吗?”

“你说我真人漂亮得多。”

“哦,你确实是。”他紧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笑了。“我很抱歉。我说过我很抱歉了吗?我想我说过了,但我永远说不够。”

“詹姆,”她再次看向他的眼睛“没事了。”

“我还没给你封爵呢。”

“不,忘了它吧,没事了。”他看着还是有点怀疑,她补充道。“说真的。”

他微微点了个头,呷了口红酒,至少他现在正眼看她了。“这挺怪的,是不是?”

“什么,你的怪是指我和王子有个约会,还是你和女演员有个约会?”

“是的,是这事。虽然很小,但,你知道,也是个事。”

“这有点让人……让人意想不到。不过,你看,我们还是坐在一起了。”

“现实经历比想象中还要古怪。”他往后靠在椅子上,一只手环抱着椅背。“我的意思是,跟你在一起比其他任何人都让人紧张——”

“就像我完全不用紧张一样,王子殿下——”

“不,不——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完美至极,聪明得要命。”

“哦,拜托,”莉莉挥了挥手。“你难道没见过自己的歪嘴笑的样子吗?我知道你一定见过,报纸上老是刊登着你的笑。”

他又露出了那样的笑容,放松的,慵懒的,善意的笑。“这样的吗?”

“是,这样的。”她举杯至唇边。“天哪,我恨你这样做。”

“别暗示我是故意这么坐的,我才是几乎不敢看你,因为我一直在脑子里想,天哪,但她的眼睛真的好绿啊。”

莉莉往前倾了点,努力睁大眼睛,然后瞪着他。“好了,那你可以好好看看了,你这个傻瓜。”

“莉莉,”他说道,“我们真的在争吵谁更好看吗?”

“这已经不错了。我们还可能讨论足球,那可糟糕得多。”

他的眼睛眯了眯,马上抿起了嘴。“你不支持……”

“我们不讨论足球,记得吗?”她轻快地说道。

“好主意。我是说,这是你得正式建立关系后才能讨论的话题——和要让你的孩子信什么宗教,或是哪个神秘博士最棒差不多级别的话题——显然它们都不适合第一次约会。”

“非常正确,”她摇摇头,又偷偷冒险瞄了一眼他的喉咙。天哪。“这是我有史以来最古怪的一次约会,”她说道。

“哦,”他的微笑消失了。“我很抱歉——”

“不,不,不是糟糕的那种古怪。只是——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会这样疯疯癫癫地夸人好看。再说了,我从来不在约会中间讨论约会的情况,但我现在正这么做了,是不是?”

她停顿了一下。侍应生从厨房走了出来,在他们面前上了两盘沙拉。

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”詹姆说着举起他的叉子。“基本上在约会中谈真实感受是一种禁忌了。就算痛苦得要命,似乎也要硬撑下去。你不可能直接告诉他们,‘我觉得你比史前巨石柱还蠢,快滚吧。’你还是得撑到约会结束,或是,你知道的,找点借口离开,比如要和你的猫练羽管键琴之类的。”

“完全正确。因为我们不敢承认约会的目的可能就是在测试是不是适合,而我们完全不适合。”

他忙着咀嚼没法回答,但他热切地点点头。

“出于诚实的目的,”她说道,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我是说,除了在我的眼睛里迷失之外。”

詹姆不得不掩住自己的嘴,不让自己笑的时候露出嘴里的沙拉。他终于吞下去之后说道,“快闭嘴,不然我就要使出歪嘴笑了。”

莉莉笑喷进了她的红酒里。“你知道的,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威胁,而我必须说,毫无威慑力。”

“那会是最不让人激动的坏蛋超能力。”

“除非你是个牙医……”

侍应在不服务的时候都呆在后面,她不必担心有人偷听她的谈话,并断章取义写进八卦小报里,这真是太让人开心了。而有人知道她的困扰,有人不会被她的名气吓到,有人喜爱她的努力而非虚名,这对她是全新的体验。

她只能想象对他来说,在聚光灯下长大是怎样一种体验。至少她有十八年的清静时光,她觉得正是这段时间让她比较正常,有足够的准备来应付名气带来的考验,而不是被这些虚名冲昏头脑。

而詹姆……詹姆他很正常。比她想象中的英国王子正常得多,说真的。他口音高贵,是的,但他说话并不死板,除了刻意娱乐大家之外。他衣着考究,可能是完全量身定制,手工制作的衣服完美地裹着他(坚实,宽阔,完全让人有想法咬上一口)的肩膀。是的,他随便就能抖出首相的名字,但只是为了讲一个故事,而不是为了向她炫耀自己。

他一开始的时候很害羞,而现在……

而现在,他更接近她在油管上看到的样子。是的,他有点高傲。他毫不保留地展现着他的聪慧,幽默。但她发现她完全不介意。

当他说起有一次为了溜出他其中一个家时,他用了一系列轮滑和滑索装置时,莉莉盯着他的嘴唇,他的嘴唇永远等着在微笑,或是哈哈大笑。她想知道那尝起来是什么味道。

哦,不,那有点蠢。毫无疑问,那肯定是他们刚吃的意面酱的味道。但她依然想这么做。

侍应生端上来两盘巧克力慕斯蛋糕,莉莉故意流连品尝小勺子。因为,该死的,既然她被他的嘴唇吸引了,他也该有什么分分心。

他突然忘了该说什么,盯着他的点心。

“你个小妖女,”他说道。“你和希特勒侵略波兰一样‘无辜’。”

而他的诚实,坦率也让她觉得,欢喜。非常,非常欢喜。

她故作无辜地发出质疑的声音,舔舔勺子。“什么?吃东西吗?难道你说我吃东西像纳粹分子?如果是这样,我倒是想听听你对他们的吃饭方式有什么想法。”

“我猜他们用刀,那些混蛋,因为他们憎恨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。”他看着自己的慕斯哀伤地说。“这太不公平了。我要是舔勺子一点用也没有。我最多能舔舔碗底,不过我对此有种不好的感觉,这可能会给你一些错误的讯息。”

她朝他眨眨眼,又吃了一勺。

到目前为止,一切都非常好。

事实上,一切都很完美。

除了。

她没有看到一丁点西弗勒斯口中的詹姆。他有时候显得有点高傲,是的,但他看起来已经完全脱离最坏的时候了。

假如这一切都是斯内普编造的呢?

“詹姆”她说道。“我得问……”

“是的,这就是我真的头发颜色,”他庄重地说道。“别信那些谎言。”

“不,我——”她克制地吸了口气。“西弗勒斯·斯内普。”

詹姆并不是奥斯卡演员。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扭曲只能解释为厌恶。“斯内普?他怎么了?”

“他——我们小时候是很好的朋友。”

“哦,哦,”詹姆的眼睛睁大了,他推了推眼睛。“我真抱歉。你一定很惨。”

“不,不——不用抱歉。当时他是我的朋友——我只是想知道。他告诉我的是不是真的。”

他伸手拿他的红酒,哼了一声。“他告诉你了他是个巨大而天生可悲的混蛋吗?因为这句话有一部分肯定是对的。我不敢肯定是不是天生可——”

“别说了。”

詹姆把红酒杯放回去。“什么?”

“别侮辱他。虽然我和他不再是朋友了,但这还是……让我不能接受。好吗?”

他审视地看了她一会儿。最后他说道,“我知道了。”

莉莉用勺子把玩着小罐子里的慕斯。她不应该提起这事的。这不是第一次约会就讨论的话题,但她……她真的需要知道。而她已经知道了一些她需要知道的事了。

好吧,一不做二不休。

“他告诉我了一些你对他做的事情,”她说道。

“哦,那可多了。他告诉过你他对我做的事吗?”

“有一些,”她坦白道。“也许不是全部,但最糟糕的事……呃,他说过你设了某种陷阱。”

“哦,那呀,”詹姆说着给自己倒了更多红酒。“那怎么了?”

她是个演员。但即便是她纯熟的演技都不能阻挡住她脸上的厌恶。他难道就这么承认了吗?没有说话,或是手忙脚乱——就直接承认了,‘那又怎么样’?

“这事真的吗?”她说道。“你抓住了他,把他头朝下挂起来?”

詹姆耸耸肩,倒回他的椅子里。“其他人打的结,我一直不怎么会打结。”

那轻率的承认,那厌烦的耸肩——这是西弗勒斯的詹姆。虽然已经深埋在过去,但还在那儿。肯定在那儿。

莉莉的血液在血管里激流着,把勺子抓得更紧了。“这就是你所有要说的吗?”

“你想让我说什么?我们互相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。他栽赃我的朋友作弊,差点害他被学校开除了。”

“那这就让你的行为说得过去了?”

“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,我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——”

“好,”莉莉意识到她站起来了。“如果这就是你的感觉。”

“算了吧,好吗?”詹姆放直了椅子,站了起来。“这已经是好几年前了。我从那之后再没见过他。这到底有什么关系?”

“有关系,”她说道,虽然她不知道如何解释,但她的思绪又浑沌又不安。但这确实有关系,他居然对自己的行为毫不在意,这关系大了——

“听着,你想让我怎么说呢?”他朝她走近了一步,伸出了手。“我们刚刚吃得好好的。而司机十分钟后才会过来——”

“我自己打车,”她说着从他身边退了一大步,抓起了她的包包。“或者走回去。”

“莉莉——”

她转身看向他。“既然我们说了要对这次约会的感觉实话实说,那我要告诉你,我觉得你是个混蛋,滚开。”

“什么,真的吗?”他用手抓着头发。

“再见,詹姆。”

她走向门边,走了出去,让门打开着。她在正午的烈阳下眨眨眼,举起一只手遮挡阳光。

一辆甲壳虫老爷车在街上静静行驶着。她得找条大路叫车。

咖啡店的门在她身后砰地合上了,然后她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。

“你想我对你撒谎吗?”詹姆在她身后喊道,听起来很挫败。

她走得更快了,拿出手机找地图。如果需要的话,她可以走着回去,但穿着这样的高跟鞋,她的脚会很痛。附近有一条更繁华的街道。

直到这条路的尽头,她才回头看了看,詹姆已经回到咖啡馆去了。

摆脱了,她想着,然后走开了。

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直到回到剧组,她都没有平静下来。她在几条街外叫到了车,这让她的脚和高跟鞋免于受苦,但短短的车程意味着她仅有几分钟梳理刚刚的谈话。

“傲慢的混蛋,”她喃喃道,然后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了。她还有工作再做,而她该死地要去做,还要做好。

她做到了。

等到他们收工后,莉莉一头钻进洗手间里,她一屁股坐在一个马桶上,把脸埋进手心里。

她曾强迫自己去想西弗勒斯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。是的,他曾无数次骗过她,关于他的去处,他的真实想法,但关于詹姆的部分——他没有理由侮辱王子。她在这点上应该相信他的。

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给其他人设陷阱啊?如果不是那种她不会当作朋友的,更不用说约会的残忍的糟糕的人,又会有谁。

但话说回来,又有谁会诬告别人作弊?詹姆应该对此也没有说谎,那正是西弗勒斯的行事方式,而且他……

好吧,他们都是混蛋。她和斯内普断交了,她也要和詹姆一刀两断。

她擦拭掉妆容,离开洗手间,正好撞上马琳。

 “哦,抱歉,”莉莉说着走到一边。“现在空了——”

马琳抓着莉莉的上臂。“你个坏蛋,不敢相信你没有告诉我——”

“什么,坏蛋?”

“我是说詹姆王子,说真的,我还以为我们一天呆在一起几个小时你会告诉我呢,提一嘴也不错啊——”

莉莉觉得她的灵魂似乎脱离肉体了。

哦不。哦,该死。

“谁告诉你的?”莉莉虚弱地勉强地笑着问。“詹姆王子,我从没——”

“灯光师泰瑞,他觉得我美得要命,然后给我看了网上的图片——”

“图片?”莉莉低声说着。“什么图片?”

难道是有人跟着他们进了咖啡馆吗?不可能。除非是剧组里的照片,但那为什么会让马琳惊讶呢——

“他在街上追着你,在某个咖啡店外面。”

莉莉的思绪停滞了。她眨着眼,嘴巴张开了一条缝隙,然后她挺胸扬起下巴。

“那只是个误会,”为了避免承认她在和詹姆约会,她只能这样空泛地说了。“借过。”

她冲过舞台,在小包里摸索着她的手机,冲到街上,她的高跟鞋踩在铁质的台阶上哒哒发响。

她得打电话给多卡斯。多卡斯一定知道怎么做。

“嗨,”多卡斯接起电话时莉莉说道,她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招着计程车。“有点新料要告诉你。”

“你知道的,莉莉,”多卡斯狡黠的声音传来。“你花钱请我为你做这项工作,但如果你不及时通知我的话,我就没法好好工作了。这让我很受伤,莉莉。你居然没有告诉我,这让我很受伤。这就像把匕首。一把插进我眼里的匕首。”

“我很抱歉,”莉莉打开计程车的门,坐了进去。“但这只是几小时之前发生的,而我下午在剧组,我刚刚才发现——”

“我已经接到了他的公共关系负责人的电话,但你却啥都没有说——”

“我说了我很抱歉,快解决这件事!”她用手捂着电话,告诉司机她的地址。

“那你当时在和他约会吗?”

“这有关系吗?告诉他们我没有!”

“他对此不予置评。或者说他的公共关系人不说。他们说这是一次关于英国艺术的会议。关于什么小金星计划?”

莉莉绝望地大笑了起来。“哦,我的天哪,那个傻瓜,他到底——算了,这不重要,没事的,就按他的说法说。”

“我会的,但不会有人相信的。”

莉莉用手掌心摸索着她的额头。“我得挂了。”

她在多卡斯能问出更多问题之前挂掉了电话,然后陷进了真皮座椅里。

这有点不妙。太不妙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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